训练之余，李佳悦（右）和她的女足伙伴喜欢自拍。

    编者按：1999年的第三届女足世界杯，上海姑娘孙雯、浦玮等领衔的中国女足掀起旋风，决赛点球惜败东道主美国获亚军。这一佳绩在国内外引起强烈反响，当时的国家领导人在人民大会堂接见女足全体将士，“铿锵玫瑰”的美誉不胫而走。

    在“黄金一代”退役之后，中国女足进入了漫漫的低谷期，球队的竞技成绩难以提起受众的胃口。在标题党弹眼落睛、无图无真相的网络新媒体时代，“铿锵玫瑰”更是进入了“拼脸时代”。

    同样来自上海女足的国脚，后卫李佳悦和门将赵丽娜因颀长身材、秀气面容、青春气息，经媒体海量照片报道后，在网上“一炮而红”，受到诸多网友的追捧。尽管她们本人更希望外界关注足球本身，但“美女球员”、“青春私照”等标签的背后，还是让人疑惑：昔日靠球技吸引眼球的“铿锵玫瑰”，如今吸引受众眼球的方式居然是“拼脸”，这样到底好么？

    本报记者龚洁芸和陈华，对这个问题有着截然不同的观点。

    偶像潮流不可逆转

    ■本报记者　陈华

    文体不分家，于是每一个体育编辑，可能都有一颗八卦的心。于是，来自上海的两位女足国脚李佳悦和赵丽娜，一不留神有了另外的称谓：前者“酷似高圆圆”，后者“神似Angelababy”。

    其实，Angelababy到底是何方神圣，本人一无所知，只知道是一名女艺人。不过，我更清楚地知道，在女足暂时无法通过成绩大幅度提升吸引眼球的前提下，任何关注和传播“铿锵玫瑰”的新闻报道，都是传播正能量。

    因为，体育比赛需要明星，足球领域需要偶像，造星是职业足球的天然属性。最好的例子，是今年39岁的贝克汉姆，他仪表堂堂、风度翩翩，嘴边永远挂着迷人的微笑，举手投足有着传统英国绅士的风度。卖相出色的“万人迷”红遍全球，是广告界宠儿，更是全球最会吸金的足球选手。在老婆维多利亚的调教下，贝克汉姆走在时尚前沿，更换发型都能引领潮流。这一切，都要归功于他有张英俊的脸蛋。

    其实，在贝克汉姆和欧文退役之后，足球产业发达的英格兰，也陷入了偶像真空。可见，一名脸蛋出色的优秀球员，实属上天的恩赐。所以，就连71岁的徐根宝都说，他打造中国的曼联，就是按照贝克汉姆这批人来的，他希望队员有三好：人品好、球技好、卖相好。所以，徐根宝当年早早让如今的国脚张琳芃整形矫正了两颗虎牙，更提醒队员们：哪怕字写得再难看，自己的名字一定要签得漂亮！

    偶像潮流不可逆转，也是一种媒体的自我需求。我的一位同行阿泰供职于上海热线，单位对于体育新闻频道有着点击率的硬性指标。如何完成指标？沪上国脚球星们的太太团、女足国脚的青春私房照、美女球迷的激情呐喊瞬间等，总能成为如履薄冰却最终顺风顺水完成点击率的撒手锏。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凡是形象优美健康的照片，就能赢得高点击率，这说明广大人民群众喜闻乐见“帅哥靓女”。所以，不少女性球迷因为帅气的贝克汉姆爱上了曼联、因为“乖乖虎”卡卡喜欢上了AC米兰。那男性球迷在繁重工作之余，欣赏一下女足国脚或英姿飒爽或清新自然的照片，说不定也会悄然成为上海或中国女足的一名关注者。

    更为重要的是，在职业足坛，良好的形象往往意味着真金白银的不断入账。在如今的职业足坛，肖像权是球员在薪水之外非常重要的一笔收入。只要这名球星球技好、形象好，就会有赞助商主动上门送上代言或合作肥约。“帅气”或“美丽”，意味着“人气”和“财气”，所以皇马等西甲俱乐部一直拥有球员的大部分肖像权，以此作为对外销售的生财之道。C罗和梅西等球星们，对自己的肖像权也是寸土必争。

    所以，我丝毫不担心女足姑娘进入了“拼脸时代”，我担心的是全国冠军上海女足略显滞后的思维方式。有着这么多形象好、球技佳的女足姑娘，我们的教练组和管理者，不应该仅停留在抓成绩的专业队时代，而是要用更职业、更市场的思维，去包装和运作。

    漂不漂亮成绩说话

    ■本报记者　龚洁芸

    女足姑娘如何才“耐看”？光靠脸蛋和身材够不够？

    我的答案是否定的。出色的容貌或许可以为运动员锦上添花，但最美的一面，最终还是要由技术和成绩说话。要不然，这样的漂亮，也只能是昙花一现。

    十多年前，铿锵玫瑰风靡大江南北，孙雯、刘爱玲、温丽蓉等之所以被球迷熟知，都源自于她们过人的技术和出色的脚下功夫。之后几届中国女足队员高宏霞、韩端、马晓旭等，也因为出色的球技而名声远扬。

    前中国女足主力后卫、上海姑娘高宏霞至今都记得，自己当队员时，时常会在逛街的时候被球迷认出来。“那时候球迷看到我总会说，我看过你踢球，踢得真好，”她说，那时候的中国女足处在巅峰期，关注的人多，比赛转播得也多，所以球迷只会评论她们球踢得好不好，很少会有球迷评说哪个球员漂亮不漂亮，“他们是因为看比赛转播才认识中国女足的。”

    十多年前，也是我刚从事女足报道，“70后”、“80后”在中国女足“当道”，她们相对比较内敛，这是因为当时的队规比较严，比如烫头发、染头发都是不允许的，所以队里几乎没有化妆的队员。“最多就是为了保护皮肤涂点防晒霜，心里就想着要拿冠军拿好成绩，上场踢球了，就顾不得漂亮不漂亮了。”高宏霞的话，或许代表了那时候大多数女足姑娘的心声。

    以前，中国女足总被冠以“铿锵玫瑰”的美誉，这样的称呼难免让球迷们有了这样的印象，中国女足的姑娘们英勇有余而美丽温柔不够。事实上，中国女足从来不缺美女，浦玮、潘丽娜等，都是当年的佼佼者。但是因为时代不同，客观因素所限，球迷们能记住的，大多数还是她们在绿茵场上的飒爽英姿。

    其实这也透露出中国女足尴尬的现状：成绩不好，没有转播，缺少关注度，女足姑娘们长时间默默无闻。没有办法从绿茵场上认识她们，球迷们只能通过社交媒体上传播的自拍照来走近她们。而十多年后通讯设备的更新换代、网络建设的日渐完备，也给了她们出名的另外一条通道。

    但在孙雯看来，这样的美丽是不能长久的。因为运动员的特殊身份，所以女足姑娘要真的“漂亮”，还是要靠成绩来说话。去年末，在赵丽娜之前，中国女足队中的上海姑娘李佳悦因为长得酷似高圆圆而红极一时，但因为没有足够过硬或者说叫得响的成绩支撑，如今已是销声匿迹。

    “芸芸众生中，长相出色的姑娘很多，为什么赵丽娜和李佳悦会火，那是因为她们不同的身份，她们是中国女足的一员。”我很赞同孙雯的观点：漂亮的容貌对于球员是一个加分项，但不是全部。只有技术过硬、成绩出来了，她才能真正被人们记住。那时候，她的容貌、她的故事，才能被赋予更多的含义，才能帮助中国女足重新引起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