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燕德 2017.08.31 于《跬步斋》书房
8月29日(周二)晚8点多,我打电话给王国林,准备约他周五晚吃饭,因为,前不久托他安排朋友的孩子从事物流专业工作事宜,可是对方无人应答,作罢,或许他正忙着。不过,他可是从来没有不接我的电话,最多就是“请不要挂机,对方正在通话中”。孰料,不多久,体育摄影圈的群聊中就传来了王国林的噩耗。
太突然了!太意外了!最近一直在跟王国林通电话和微信联系,他还约我写一篇关于临港——尤文图斯国际足球青训学校基地的报道,怎么突然间一个大活人就会不在人世间了呢?!
原东方体育日报副主编季方在8月30日凌晨微信跟我聊起了王国林的口头禅“哈刚”(沪语:瞎说),季方说:“应该写:老王走了?哈刚!”
曾记得,2003年时任东方体育日报摄影记者的我,在一个风雨交加的晚上从报社驱车30公里到位于浦东新区金桥镇唐陆路888号的上海中远国际足球训练基地,采访王国林,目的是求证要换主帅的坊间传闻。在王国林的办公室,他身着白衬衫,黑色西裤,带着他那标志性的有着两个可爱酒窝的笑容,对着众多记者大手一挥,从略显嘶哑的嗓子里冒出一句上海话:“捺才哈刚!么迭桩斯体额!”意思是你们记者听到的都是瞎说,没有这件事情的!顿时,办公室人声鼎沸,记者们纷纷提问。当天晚上,我把这段情景写成了《照片里的故事》图片报道,标题就是《王国林:哈刚!》,第二天刊登在本报头版中条醒目位置。当天下午,球队在球场作赛前适应场地训练,我前往采访,王国林看见我,第一句话就是:“颜燕德侬又哈刚了!”随即搂着我的肩膀大笑起来!王国林就是这么个敢爱敢恨的上海男人!
那年国际队主场比赛,因为对主裁判陆俊判罚有异议,王国林在中场休息裁判步出场地时,怒不可遏地要揍陆俊。赛后,在球场裁判休息室门口,王国林又要冲进去找陆俊理论,当时在场的只有王国林、陆俊、足协一位女官员和我,王国林对着陆俊愤怒地说道:“陆俊,你太不是人了!怎么可以这么乱吹哨子!”然而,平日里的王国林,跟媒体记者们打成一片,对于敏感的不便于回答的提问,总是用一句“哈刚”来应付。他在任中远老总期间,跟媒体关系还是不错的,总是会有意无意地透露些独家新闻给记者,以便记者们交差。在媒体记者们中间,国林兄是跟我关系最近者之一,我独家专访徐泽宪关于其军人父母在解放战争中与敌斗争的惊险故事、随主教练乐华游览黄浦江的专访以及无数次地专访主教练成耀东、队员等,都是王国林给我安排的独家新闻。因为,我俩的脾气性格相近且投缘!
大前年在虹口体育场,我在采访申花队主场比赛。赛前,在球场边,一位风度翩翩的小青年走到我面前,恭敬地用上海话说:“爷叔,侬好!”我愕然间,他又说:“我是王国林的儿子,我爸爸叫我特地来向你问好!”顿时,真的很感动!
国林兄,虽然你毫无痛苦、英俊潇洒地在球场上华丽转身离去,可是,你却给你的家人、兄弟们留下了巨大的伤悲!国林兄,你欠兄弟们的!在梦里,我们再把盏!兄弟,一路走好!